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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章 這是一個標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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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話林院,陸茗先去大堂和張無顯報了平安,又把江亦秦的話跟他稟報了一番,眼睛環顧一圈,沒發現張無鳴和壯漢大叔等人,這幾個白眼狼,雖平日裏老是懟她,但關鍵時刻還是挺靠譜挺關心她的,怎麽今天她回來連個人影都沒見著?

心裏疑惑,便問張無顯:“太傅,這無鳴兄和大叔又跑哪裏鬼混去了?”

張無顯摸了摸腳邊的獅子狗,瞇起魚尾紋橫生的眼,道:“他們和小靈擔心你,一直在你房間裏等你回來,你現在去,或許還能看見他們。”

陸茗謝過張無顯,轉身走回自己的屋。

離屋門還有一段距離,男女混雜的喧鬧聲就飛進了她的耳朵,她不由得腳踩油門,加快了步伐。

張無鳴、壯漢大叔和小靈閣士三人正為了陸茗的遺產吵得面紅耳赤,聽見門口的聲響,也只是堪堪楞了一秒,撇過頭跟看鬼魂一樣瞧了陸茗一眼,又恬不知恥的爭起了遺產來。

當然了,陸茗的遺產除了屋裏的鍋碗瓢盆,好像也就那本《龍/陽三十九式》比較值得爭一爭。

壯漢大叔扯著《龍/陽三十九式》的上半部封皮,對小靈閣士怒目道:“哎,你這小姑娘,知道什麽三從四德嗎?小小年紀看什麽禁/書,要不要臉啊你,快放手!”

小靈閣士固執的抓著書籍的後半部封皮,回了他一個白眼:“小茗曾答應我要送我一支碧玉簪子,如今她走了,她的遺產自然歸我,倒是大叔你堂堂七尺大漢,居然看這種書,別是有什麽特殊癖好吧?”

“她的遺產怎麽就成你的了?小丫頭生前愛慕我,按照咱們棠國的規矩,遺產自然是要留給自己的心上人!”

趁著兩人互噴的這段時間,張無鳴湊過頭,偷翻了幾頁書,估量了一下這本書的價值,咂

舌道:“你們別爭了,我覺得小茗的遺產其實是留給我的。”

一直被當做空氣的陸茗好整以暇的站在門邊,看了幾分鐘這場鬧劇。

真是可喜可賀,穿了一個越,非但沒把她的暴脾氣治好,反而還有越來越爆的趨勢。

連寒暄都可以省了,陸茗躬身解下自己的官靴,猛力朝三人的方向丟去。

三人一驚,松開手,連忙躲開。

《龍/陽三十九式》“啪”的一聲掉在地上。

陸茗單手插腰,睜圓眼,頂著一張鵝蛋臉,沒什麽威脅力的吼了一聲:“滾……”

三人立刻反應過來,“嘿嘿哈哈”了幾聲,腳底生煙,溜之大吉了。

陸茗深呼吸,平覆心情,光腳走過去撿起地上的書籍,用袖子仔細擦幹凈封面上的灰塵。

這本《龍/陽三十九式》是她要送給江亦秦做答謝禮的,怎麽能隨便被那幾個白眼狼拿走,而且她還沒死!

陸茗將書籍被撕裂的部分小心貼好,又找了一塊漂亮的小碎布嚴嚴實實的包住,寶貝似的抱在懷裏,就連晚上睡覺都不肯放開手。

第二天一大清早,陸茗如約去了淳王府。

江亦秦在後院和他的小學生們講學。

幾個十歲左右身穿錦服的小公子正襟危坐在小板凳上,高擡著娃娃臉,崇拜的看著江亦秦。

一身白色薄衫的江亦秦手執著泛藍書籍站在樹下背手而立,眉目在晨風中清俊如輝。

陸茗只是看了他幾眼,心裏就莫名的覺得愉悅,講真,要是學校的男老師都長這樣,逃學率至少能減少一半。

這裏突然闖進一個陌生人,激起了學生們的好奇心,小公子們紛紛用天真的目光打量陸茗,其中有一位穿著最為華麗的小正太忍不住歪著腦袋問江亦秦:“先生,這位奇怪的姐姐是誰啊?她看著好醜呢,比晴兒穿得還醜。”

小正太口中的晴兒是他的青梅竹馬。

陸茗想,自己身上的閣士官服是很醜,但小孩子這麽口無遮攔真的好嗎?明明是她師兄的學生,怎麽就沒學到她師兄一丁點君子如蘭的氣質呢。

陸茗垮下臉,向江亦秦投去一個委屈的眼神。

江亦秦指了指最前邊的空位,表情頗為坦然:“嗯,醜是醜了點,不過她是你們的師叔,要尊敬師長。”

小正太不樂意的撅著嘴抗議,就是不肯喊她師叔。

而陸茗也懶得跟小孩子計較,她被江亦秦的話打擊到了。

他怎麽能說她醜呢?虧她還心心念念的給他準備了答謝禮。

郁悶的繞過幾張桌子走過去,陸茗心裏氣得冒煙,臉上卻擺出一副十分恭敬的模樣,將手中的書籍遞到江亦秦身前:“爺,多謝你救了小的,這是小的昨日說過要送你的書,請您務必收下小的心意。”

江亦秦低頭看了眼用藕色方布包住的書,接過來沒什麽表情的打開封面翻了幾頁:“這麽貴重的東西,你確定要送給我?”

這本《龍/陽三十九式》確實相當貴重,它是九仙道人的遺物,之所以叫“龍/陽三十九式”,是因為九仙道人為了掩人耳目,將武學秘籍拆開夾進了這本風月小說裏,每隔三十九頁,就有一頁是真正的武學秘籍,裏面記錄了九仙道人的畢生所學。

用心良苦的師父將遺物留給了自己的傻徒弟,只可惜陸茗這個半路穿越來的傻子並不知道,她以為這只是一本普通的風月圖鑒,她只想抱住江亦秦這條大腿。

當然了,就算陸茗知道了也沒用,以她的資質就算練個一百年,也不可能練出一點所謂的“武功”來。

陸茗彎了彎嘴角,笑道:“自從師父去世以後,師兄就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,貴重的東西送給貴重的人,我沒有什麽舍不得的。”

江亦秦戳破兩人師兄妹的關系後,陸茗顧慮到他的身份,大多數時候都是喊他“爺”,這一回借著送禮的時機,終於能正正經經的喊他一聲“師兄”了。

午時,管家帶著幾位小公子到廚房吃點心,院子裏只剩下了陸茗和江亦秦。

陸茗屁股的傷口還沒好,死活都不肯坐椅子。

江亦秦也不勉強,只是將在宮中任職需要註意的事項一一跟她講明白:“在陛下身邊辦事不比在話林院自由,你若在宮裏出了差錯,連我也保不住你,先人常言皇帝怕史官,得罪史官會遺臭萬年,可你要明白,皇帝雖然不會殺史官,但史官可能會以身殉職或者意外身亡,稍微走錯一步,那趙班婕的下場就是你明日的下場。”

他說得句句在理又顯而易懂,陸茗算是聽明白了:“師兄所言極是,師妹一定謹記在心。”

江亦秦從腰間解下一塊令牌放進陸茗掌心裏,溫言道:“見義勇為那是形容心有餘力的智者的用詞,至於你,只要做好本分,少管閑事,能保住自身的性命就是萬幸,你的容顏在人群裏並不突出,只要不是自己挑事,基本不會有人主動刁難你,若真的遇上不講理無論如何都想要你命的人,你就拿著令牌去找禁衛軍統領。”

幾番話下來,陸茗聽得臉一陣青一陣白,江亦秦對她的關心讓她覺得很窩心很感動,可這個人總能在令她感動的同時給她插上幾刀。

她怎麽說也是一個女孩子,她不要臉的啊?

陸茗將令牌收進袖子裏,別扭的欠了欠身:“多謝師兄。”

江亦秦對陸茗的表現頗為滿意:“一會兒你有個師侄要過來學武,你留下來同他一起練習,師父不在,你也該學幾招防身的功夫了。”

“啊?”陸茗天生四肢不協調,學個廣播體操都要學個把月,讓她習武無疑就是要了她半條命。

陸茗腳下一哆嗦,匆忙扯住江亦秦的袖子,不要臉的軟聲道:“師兄,師妹天資愚笨,師父廢了好長時間都沒教會我武功,就不麻煩師兄了。”擡起下巴,望著江亦秦的臉,眨了眨眼:“我可不可以不學啊?”

江亦秦將袖子一點一點的從陸茗手中抽出來,臉上並沒有出現一絲裂縫:“撒嬌也沒有用。”

陸茗:“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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